测灵广场混乱持续。
云舒像吉祥物被长老护身边,接受目光洗礼。脸笑僵,内心小人咆哮哀嚎。
“低调!我的低调人生!”
“这特么叫什么事!”
家主林震天快步走来,满脸狂喜激动,热切打量云舒:“好!好!好!林悠悠?从今日起,你便是我林家核心子弟!资源倾斜,任你取用!务必好生修炼,光耀门楣!”
云舒:“…”不,我不想修炼,只想躺。
她艰难开口:“家主,我资质其实…”
林震天大手一挥打断:“诶!不必谦虚!测灵石通天神迹为证!定要勤加修炼,莫负天资!”
云舒内心泪流:我不是谦虚!
她看明白了,现在说啥没人信。他们只信见鬼通天光柱。
林婉清站一旁,看被众星拱月云舒,气得发抖,面容扭曲。狗腿子们脸色难看嘀咕。
话飘进林震天耳中,他不悦扫林婉清一眼:“测灵石乃上古之物,绝不会错。悠悠天赋毋庸置疑。婉清,你身为姐姐,更要与悠悠和睦相处,可知?”
林婉清咬唇低头:“是,家主。”看云舒眼神越发阴毒。
云舒心里咯噔。得,仇恨拉更稳。
感觉被架火上烤,周围烈火烹油般“热情”“期待”,下面林婉清嫉妒火焰。
这哪是修仙?是生存游戏吧!
她焦头烂额思考怎么脱身继续躺平时,一股难以形容浩瀚缥缈气息悄然降临。
似清风拂过,又似山岳压顶。
喧嚣广场瞬间安静。
所有人不由自主感到灵魂深处敬畏悸动,纷纷抬头望。
只见广场边缘,不知何时出现一道身影。
月白道袍纤尘不染,身姿挺拔如孤松,墨发玉簪束起,面容俊美不似凡人,眉眼清冷敛万年冰雪,气息渊深似海,与喧闹凡尘格格不入。
他只是静静站着,就成天地中心,所有人目光被吸引又不敢长时间直视,心生敬畏。
“那是…谁?”
“好…好强威压…”
“非林家之人…”
林震天脸色一变,身为金丹更能感受来人深不可测。忙上前恭敬行礼:“不知前辈大驾光临,有失远迎,恕罪。晚辈林家家主林震天,请问前辈…”
白衣男子未看林震天,目光越过众人,精准落被围中间云舒身上。
眼神极其深邃,似蕴星辰宇宙,带一丝极淡难以察觉探究疑惑?
云舒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。这谁?眼神怪吓人。一看就牛逼哄哄不好惹。
她麻烦够多,不想惹这种超级大佬。
下意识想往后缩降存在感。
白衣男子却缓缓开口,声音清冷如玉磬,不带情绪却清晰入每人耳中:“方才此地,有异常因果波动,引动天象。是何缘由?”
因果波动?引动天象?
众人立刻联想刚才测灵石惊天异象。
林震天忙指云舒恭敬回答:“回前辈,方才是我林家子弟林悠悠测灵,资质绝伦,引动测灵石通天光柱,想必便是前辈所感天象!”
白衣男子目光再聚焦云舒,目光更具穿透力,似要将她里外看透彻。
云舒被他看得头皮发麻,感觉像被远古巨兽盯上小白兔。
大哥,你看啥?我就条咸鱼啊!那光柱跟我没关系,是测灵石自己抽风!你快走吧求你了!
她内心疯狂祈祷。
白衣男子微蹙眉,似遇难以理解之事。
在他“视野”,眼前少女气运因果线混乱得一塌糊涂,充满各种矛盾扭曲节点。她明明资质普通低下,但周身缠绕一种极其奇特、连他都一时难以完全解析“规则”痕迹。正是这规则痕迹,刚才引动巨大因果浪潮。
有趣。从未见过如此奇怪个体。
“你叫,林悠悠?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清冷。
云舒硬着头皮小声:“是…晚辈林悠悠。”
“方才测灵,你做了什么?”他问。
来了来了!兴师问罪来了!果然光柱惹麻烦了!
云舒一个激灵,赶紧撇清关系,努力表现废柴样子:“回前辈,晚辈什么都没做!真的!就把手放上去而已!晚辈资质低劣,灵根杂乱,修炼缓慢,绝对是测灵石年久失修自己坏了!那光柱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!前辈明鉴!”
她语气诚恳,眼神无比真诚。
为增加说服力,她还努力调动一下体内微薄四散零落灵力,想展示自己多“废柴”。
结果——
她丹田那点可怜灵气刚一动。
“轰隆!!!”
一声巨响毫无征兆从广场边缘传来!
众人骇然望去,只见广场边缘一座重达万斤巨石雕像,毫无预兆…塌了!砸地上摔粉碎,扬一片尘土。
所有人:“???”
云舒:“!!!”我靠!这又什么情况?!
她就稍微“努力”调动一下灵力啊!跟这雕像塌了有半块灵石关系吗?!
白衣男子清冷目光扫过废墟,又落回脸色煞白目瞪口呆云舒身上。
眼底深处那丝极淡疑惑似乎更深。
因果线…又剧烈波动一下。这次因为她试图证明自己“无能”?
这体质…
他似乎想到什么,万年冰封眼底极快掠过一丝几不可察亮光。
林震天等人吓坏,忙解释:“前辈恕罪!这雕像…想必地基不稳年久失修…”
他们心里也纳闷,雕像好端端怎么说塌就塌?还这么巧?
白衣男子却未追究雕像意思。
他看着云舒,眼神让云舒觉得自己像实验室小白鼠。
片刻后,他淡淡开口,声音不容置疑:“此女之体质,颇为特殊。留在凡俗家族,恐是祸非福。”
林震天心里一紧:“前辈意思是?”
“吾乃天衍宗云珩。”白衣男子报出名号。
“天衍宗?!”林震天倒吸凉气,身后林家高层瞬间哗然,脸上露出无比敬畏。
天衍宗!修仙界巨擘!顶级仙门!对林家是传说中遥不可及存在!
云珩…这名字如雷贯耳!天衍宗万年不遇奇才,最年轻元婴真君,实力深不可测,地位超然!
竟是这位大佬亲临?!
林震天激动声音都抖:“原…原来是云珩真君!晚辈有眼无珠!真君大人驾临,令我林家蓬荜生辉!”
云珩真君却不在意恭维,目光依旧落云舒身上。
“此女,吾欲带回宗門,详查其体质。”
这句话,如平地惊雷,再次把所有人炸懵。
带回天衍宗?!
一步登天啊!
林家众人看云舒眼神,瞬间充满无比羡慕嫉妒恨!
林婉清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!凭什么!这废物凭什么!
云舒也懵了。
啥?带回宗门?详查体质?
不要啊大佬!我就条咸鱼,不想被研究解剖啊!
她吓得连连摆手:“不不不!真君大人!我资质真的很差!我愚笨不堪!我烂泥扶不上墙!我去了天衍宗只会给贵宗丢脸!真的!您还是让我留在林家自生自灭吧!”
她努力自黑,只想打消大佬可怕念头。
云珩真君看她急于摆脱自己模样,听那些自贬话,眼神微动。
果然。她越是试图“努力”证明自己无用,周围因果线越躁动不安,隐隐又引发不祥征兆。
有趣极了。
他不再多言,只淡淡道:“此事已定。”
说完,袖袍轻轻一拂。
云舒只觉一股无法抗拒柔和力量包裹自己,下一秒天旋地转,眼前景物飞速流逝。
“等等!我的咸鱼干还没拿——”她最后惊呼消散风里。
原地只留林家一众目瞪口呆的人,及摔粉碎雕像废墟。
云珩真君和林悠悠,已然消失。

